「OC同人」流星群
爻爻家的明灯×赫里
这是还在一开始的时候。
明灯和赫里艾斯忙得焦头烂额，人手不足，两个非人类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学立地分身魔法。
赫里揉着困倦的眼睛抬起头，窗户外面一片漆黑，偶然有夜间航班的飞空鲸鱼路过，肚腹底下的指示灯闪着红光。
“快到明天了，去休息吧。”明灯对他说，笔下还在沙沙写着，是写给委托者的回复信。
“那你呢？”赫里艾斯伸了个懒腰，骨骼松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“精灵的体力可能要比恶魔好上一点，你看，我没有打哈欠。”明灯说。
赫里艾斯张着打哈欠打到一半的嘴，很生气。
“胡说！”红眼睛的恶魔整理了一下仪容，尖耳朵上银耳环随着他的耳朵晃动，衬衫领口的蔷薇辉石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通透又明亮。外套脱掉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万帕羊绒披肩——入冬后明灯去定制的，上个星期才送来。他自己也有一件，一模一样的同款。
这根本不是加班的秃头患者，而是稍微有着倦怠气质的小公子。
此后又是一段时间的沉寂，只有窸窸窣窣的动作发出的声音。
“流星……”
赫里艾斯忽然指着窗外说，明灯抬头，一道极为明朗而迅捷的线状物体拖着焰尾划过深邃的夜空。两个人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飘窗边，又有几颗流星在瑰丽的宇宙尘埃中留下划过的轨道痕迹，几秒钟才消退。两个人站在那里探头探脑了几分钟，赫里艾斯打开窗户一小条缝，好似这样就能离那片坠落星光之雨的黑色丝绒布近些。
但是冬天的风又从间隙里狡猾地钻进来，刺激得怕冷的魔族一哆嗦。明灯微微皱眉，他把赫里艾斯摁在窗台的坐垫上。办公室也算他们半个起居室了，平开窗做的很大，底下是一个可以供人休憩远眺的矮台，明灯在上面铺了厚重的皮裘，那是他们一起做佣兵的时候杀死的巨熊的皮，皮上放了两个坐垫和一张茶几。
明灯把窗户关上，说：“我想，我们可以坐在这儿休息一下，看看流星。我去煮些咖啡，你要来点儿吗？”裹在披肩里的死灵法师点点头，看上去乖巧又可爱。明灯看着他，转身去把放在橱柜里的睡帽拿过来，放在赫里艾斯的头上，那睡帽稍大一点，刚好把他的头罩进去，只露出恶魔巴掌大的脸。
赫里艾斯露出一个天真气质的微笑，说：“谢谢。”
明灯被那笑容晃得有些发怔，心说恶魔的魅力真是不可小觑。
……
精灵在厨房里，夜深腹中有些饥饿，除了煮咖啡，他还想做点吃的。明灯翻找出一袋蝴蝶面，又找出冷藏的几样蔬菜和半只风干火腿。
明灯开火煮水，豌豆和玉米笋放在一旁化冻，洋葱却是新鲜的，切了丁备用。火腿上的肉用刀斩成条，两头的脆骨也剁下来。
处理完火腿锅里的水也开了，明灯撒了点盐，把蝴蝶面和豌豆放进去煮个半熟。他另起一个锅把火腿煸炒出油，肉条在橄榄油的煎熬中，局部了出现美妙的焦糖色。在精灵准备加入玉米笋和洋葱丁的时候，赫里艾斯循着肉油的香气来了。
因为裹着披肩，他像只棕色的小鼠，在明灯旁边看着锅里，又看着精灵，眼睛里写着几个字。
“过一会就好了，不过我们还要煮咖啡。”赫里艾斯自发地去找出装咖啡粉的袋子，选了中等粗细的，还拿了牛奶和砂糖。
等到两样黄白的色彩变得柔软，明灯直接捞出青豆和蝴蝶面放到菜肉锅里，让它们炖煮一会儿。面片上携带的水分逐渐收干，无论是中间较为厚实的部分，还是两侧的蝶翼，都均匀地裹上一层浓稠汤汁，在灯火的照耀下看上去十分丝滑。
赫里艾斯把旁边的小锅洗了煮咖啡，冷水与褐色的粉粒同煮，很快融化了。火焰使浓醇的液体冒出细珍珠似的沫子，恶魔适时地加入牛乳，白色血液使得咖啡颜色轻微变浅，而后砂糖从高空落下，像雪一样很快地消失了。
明灯牌蝴蝶面已经装盘，三种颜色蔬肉丰富，端到窗台上去。赫里艾斯拿着两杯咖啡紧跟其后。
流星雨仍旧没有停止，不紧不慢每过一段时间下几颗，就像猫时不时把桌上的东西推下去。
精灵和恶魔在这场漫长的世纪之雨中品尝夜宵。
玉米笋是玉米籽粒尚未发育的初生果穗，烹饪过后带着特有的清香，又脆又嫩；豌豆用叉子一按就能剥离出那层透明的内壳，果肉一抿就可以消弭于口齿；火腿仍旧鲜红，咀嚼几下就让人感受到充盈的蛋白质；蝴蝶面经汤汁焖软入味，柔润爽口。
恶魔吃饭的姿态还保有贵族的优雅，只是速度证明了这盘面很受他欢迎。明灯不紧不慢地，吃一口看一眼外面的星星。
精灵拿叉子敲着瓷盘，像是想起什么的对赫里说：“给你变个魔术。”他敲了敲墙壁，低声念了句咒文，赫里艾斯看到墙壁一点点翻转，无数马赛克瓷砖旋转着露出它的真面目，仿佛一头龙竖起银色的鳞片，同时有细微的蜂鸣。在翻转的过程中，墙壁变得透明，这个平推窗是突出于墙面的，恶魔掀开皮裘，底下能看见浮空岛的草坪。他靠近窗户，高楼之上，这样看就像流浪在宇宙中的胶囊，眼前全然是游移而灿烂的星云。
“建筑初期的设计稿……我自己都忘了，如果不是这场流星群的袭来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。”精灵这样解释，“我们精灵还是希望在自然的亲和环境下工作的。”
“你很厉害嘛！”赫里艾斯笑着给了他一拳，继续趴在窗户上看，深冬的夜风吹得他耳环的垂穗之间叮叮作响。
“别着凉了。”明灯关心他。
又是几颗流星划过。
“许多生物，是不是就像这些流星？”赫里艾斯忽然没头没脑地说，从他嘴里呼出的白气逸散到窗外的星河宇宙中，形迹消失。“包括我。”
“这样的话，万事万物对于宇宙来说都是流星，宇宙本身遇上更恒久、更宏大的事物，它也是一颗流星。”明灯没去想他的担忧根源，温和地出声反驳。
他继续说：“讨论永恒没有意义，重要的是有没有人记得我们的所作所为。这些……美好得像雾气一样的东西，”明灯笑着指了指呼吸之间产生的水蒸气，“我认为是不会消失的。”
好像猜出他的小心思，年长的精灵转过头来说：“我们不会像流星的，你不是，我也不是。”
“我们不会像流星的，你不是，我也不是。”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