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树,文手/手作人

「OC同人」当歌

祝小朋友@速行雀 森日嗨皮!  
唐曳×杨宗明  
  
  
小满已经过了,天亮得愈来愈早。那种昏沉光线像没澄干净的酒水,卯时前就穿过了窗户,唐曳从下房轻手轻脚地靠近皇子的寝殿。杨宗明仍是沉睡着,像居于混沌中的婴儿。侍从撩开素色的纱帐和他说话:“殿下,该起了。”皇家子嗣睡眠都当是很浅的,杨宗明自薄被中醒来,下床洗漱。  
“殿下记得陛下要考什么吗?”唐曳给杨宗明梳头,宫人陆陆续续地把饭食端上来。一叠蒸乳饼,里面夹着改刀云腿和龙须苗,后头是鸡肉馄饨、粳米和杏仁磨的醴酪,额外的还有一大盆鲜荔枝。  
“怕甚,《谷梁传》我背了大半了。”二殿下拿着筷子在食物的热气中诵了几句:“九年春,毛伯来求金。求车犹可,求金甚矣!夫人姜氏如齐。国学二月,叔孙得臣如京师。京,大也。师,众也……”  
“好好,二殿下朝耕暮耘,冰雪伶俐,快些用膳罢。”  
杨宗明被打断很不高兴,一大早发脾气也不好,唐曳倒是机敏,道:“爷,二爷,属下知错了。去晚了叫人闲话,说咱们不上进,等到了先生查书的时候,属下再细听,您看如何?”唐曳给他一一试毒,给杨宗明夹了他喜欢的乳饼。“殿下尝尝这个,是山羊奶做的,比别的奶做得都强。”杨宗明是个好哄的主,尝了一块乳饼觉得嫩滑爽口,道:“好,赏御膳房。”随即招呼宫人一块儿过来吃饭,还不忘使唤唐曳:“把门关上。”  
  
用完饭了,唐曳跟着杨宗明上书房。大苓血脉单薄,只育有一个公主两个皇子,去掉出走的那一个,只剩下和十九岁的杨宗明。二皇子正好和长公主在书房门口遇个正着,杨宗明很高兴,道:“皇姐!”杨归榕笑了笑,回答:“好。”两人连同仆从到书房落座,先温习昨天的功课。一个时辰过去两个先生过来行礼,教经史的宋轩邬开始查书,先从年长的查,教诗赋书法的康蒲义就过来看杨宗明临帖,唐曳给他磨墨。杨宗明这人优点不多,写字好看算一个。唐曳往砚台里点水,看着宣纸上的铁画银钩。临了三四帖,先生走过来查二殿下的书,。  
宋轩邬点了一页,道:“庄公三年。”杨宗明点头,诵道:“三年春,王正月,溺会齐师伐卫。溺者何也?公子溺也。其不称公子何也?……”他背来纯熟,毫无生涩之处,杨宗明背完这段,夫子又点一段,道:“文公六年,八月乙亥,晋侯驩卒。”杨宗明接道:“冬,十月,公子遂如晋。葬晋襄公。晋杀其大夫阳处父……”  
既然如此,好读书也算一个优点罢。唐曳把杨宗明作废的宣纸贴在香炉外壁上烘干,合着那种甘松的清凉香气藏进袖子。  
紧接着是新课,《谷梁传》已经读到末章,往后学《国史》。如此摸约两个时辰,再临数遍《蜀素帖》,康蒲义给两位皇族指点笔法,上几节《诗品》,便到午时了,宫人们把膳食呈上来,学生和老师一起用饭。  
杨宗明想让唐曳也坐过来吃饭,但夫子和长公主都在,他不敢造次,只好让唐曳去御膳房吃,换了个小太监来侍奉。桌上正有水晶肴肉,康蒲义道:“长公主、二殿下,二位且以‘肴肉’作两句诗。”杨归榕当下吟了两句:“芽姜老醯佐肉玉,绯赤窗里嵌琉璃。”杨宗明续上:“果老本循蟠桃去,一到栈头便下驴。”康蒲义和宋轩邬均品评几句:“二殿下用典是好的,长公主虽然过工但也雅致。”  
唐曳还没回来,想是干脆避开父皇,杨宗明换了个人磨墨不大自在,狗子有狗子的好。  
下午苓章帝来了,不过没查书,只是叫两位儿女去外边练习骑射。宗明武艺本就稀松平常,他最怕这个,又有皇姐在,少不得被责备。  
依然是年长者先,杨归榕比起诗文更擅长武功,白羽箭脱弓正中靶心,如此射上三次,连发连中。苓章帝点头首肯,看起来很满意。杨宗明是打肿脸也要充胖子的类型,他闲神定气,走到靶子六丈外,取一支箭搭在弦上,对着靶心拉满弓,白羽箭极快地飞过去,钉在靶心上。  
父皇看起来还挺高兴的,今天运气不错。杨宗明喜滋滋地再试了两次,虽说不是切着红点,不过也差一二毫厘。  
苓章帝来去匆匆,命他们继续练习,便和随从一起回内廷处理政务了。  
  
教习武功又是两个多时辰,下课时杨宗明聆听皇姐教诲。“宗明当对政事有所解,君已年十九,明年弱冠,父皇定会让你去领一个官。”杨归榕拍拍弟弟的肩膀。“可是!可是,我还没有娶妻……”杨宗明越说越小声,惊觉不妥闭上嘴巴。  
杨归榕没有责怪他,摇了摇头道:“今日有状元宴,君当一去。”这之后就离开了。  
  
回去寝殿唐曳果然已经在蹲着了,桌上是一沓新书和四方油纸包。“几家书坊印制的新书,游记诗集地理志都有,还有梅花烧,趁热尝尝。”杨宗明问他:“李京怜有消息吗?”  
“我打听到乐心山那边有火鸟出没,二殿下可以去看看。”  
“好。晚上有状元宴,跟二爷我蹭饭去。”油纸包里的梅花烧不多,两人很快分而食之,留了点肚子吃晚宴。  
  
杨宗明还是读书人的性子,喜欢文人墨客。进士们被捧了一天,晚上便放浪形骸,苓章帝过来褒奖前三,赐了许多珍宝物什走了。二皇子命人抄录酒宴上的行诗,自己也和上几句,还跟着当即让宫廷优伶唱出来的词令打节拍。唐曳站着,他坐着,鼻子闻到甘松的香味,问:“这里怎么有甘松香?”唐曳心想糟了,字帖没有藏起来,忙道:“书房点的甘松,兴许是属下沾染了些。”杨宗明喝了酒糊涂劲儿上来,点点头算是放过他。  
一个眼波动人的优伶道:“哎呀,我们这儿缺一个会吹笛子的,各位大人,有没有擅丝竹的?”众人喝得烂醉,纷纷推辞,唐曳只顾着看照杨宗明,滴酒未沾,站起来道:“我来罢。”  
二殿下倚在柱子上,神魂淹在酒中,好像有什么山风夏月织成的网把他没几两的灵肉捞起来,回到人间。  
唐曳怎么随便吹笛子给人听。杨宗明很不满意,在梦中对唐曳饱以老拳。回到座位的近侍无奈地看着酩酊大醉的二殿下,让人拿小辇来把他运回殿里。拿下杨宗明手里的诗集,唐曳的手成了替代品,被他紧紧攥着。幸而夏天的小辇是四面通风的纱顶,否则还不知杨宗明怎么上去。  
二殿下捏着那个手心里很安稳,继续睡了。走到一半在湖中央的曲桥,杨宗明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:“唐曳你怎么随便吹笛子给人听。”  
近侍失笑,道:“好,好,以后只吹给你听罢。”  
  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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